鲜血,到处都是鲜血。
除了血,还有尸体,满地的尸体。
还有那无所不在的砍杀声和惨叫声。
这是一个比地狱还要凄惨的地方,四处都能看到垂死的人在哀嚎。
与之互相交映的是乱闪的刀剑光芒,和四处飞起的血光。
他的手里同样闪现着刀光,不过那刀光异常黯淡,总是一闪即没,转瞬间对面就会有一个人倒下。
那些倒下的什么人都有,大部分穿着盔甲、手持武器,也有一些是随从或者平民。
没有丝毫怜悯,没有一点迟疑,只要有人出现在攻击范围之内,他手中的刀光就会闪现。
他的攻击范围极远,最远的已经超过一百公尺,这么大一片范围完全成了屠场。
没有人能够避开他的飞刀,也没有人能够格挡他的飞刀,甚至连那厚重的盔甲也没用,连钢铁也挡不住那锐利的刀尖,已经有好几个穿着几层重甲的人倒在他的面前。
突然,几个人围拢过来,这些人身上全都喷吐着火焰一般的光芒,他们手中握着的武器同样闪闪发光,隐约还可以看到那上面腾起由光组成的符文。
这几个全都不是普通的骑士,他们手中握着的同样不是普通武器。
他显然也知道遇到强敌,所以站住了。
对面的三个人化作三道光影,朝这边急掠过来,另外几个骑士则四下散开,显然打算两边包夹。
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凌乱起来?那是因为他也动了起来,他的速度很快,快到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刀光闪烁、剑气纵横,大地被割裂出一道道很深的印痕,所有高于地面一尺的东西全都被摧毁,眨眼间战场就被一片烟尘所笼罩。
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作用,但是他却凭着某种特异的感觉,清楚地知道四周敌人的位置。
一把飞刀脱手摊出,那一刀的速度快到极点,仿佛瞬间就跨过之间那段距离,钉在一个敌人的咽喉之上。
刀尖碰到铠甲的那一瞬间,爆起一颗刺眼的火球。
那件铠甲绝对不简单,上面带着很厉害的防护魔法。
飞刀瞬间被炸成碎片,但就在飞刀崩碎的同时,那个人轰然倒下。
在他的膀颈上有一道难以察觉的印痕,那只是一道很细的红线。
一个异常强悍的骑士就这么死了,和那些被杀掉的普通人没有两样,也是一招都没有挡下。
出手一刀,射杀一人,再出手,再射杀一人,他不停挥出致命的飞刀。
尘埃渐渐落定,恢复刚才的景象,那些浑身冒着如火焰般的光芒的骑士已经全都不见,只留下满地的尸体。
尼斯缓缓地睁开眼睛,他的眼前似乎仍旧满是血光。
过了好半天,他才恢复过来。
他仍旧在隐修院的教堂里,眼前除了十字架,就只有格罗里尔院长,这个长得像是屠夫的贪财鬼,此刻正笑眯眯地拿着一个钱袋。
"感觉怎么样?"
这位院长看在钱的分上,难得表现出一丝关切。
"这个武者之魂不愧是从宗教裁判所弄来的。"
尼斯长出了一口气,刚才他胸口一直发闷。
"什么意思?"
院长警戒地问道。植入武者之魂可不是一件小事,有的时候会发生意外,有些武者之魂实在太强大了,最后被植入者的意识会反过来被同化。
偏偏他弄来的这个武者之魂,来路还有些问题。
有关这个武者之魂的纪录少得可怜。只知道它被取出来已经有三个世纪之久,以前从来没人植入过,毕竟很少有牧师会选择暗器,更别说把它当成主要武器了。
"这个人太凶残、太暴�了……"
尼斯不知道怎么形容,他甚至觉得这个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,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地狱死神,或者说是一个平静的嗜血魔王。
从残存的记忆之中,他只感觉到对血、对杀戮的渴望,与此同时却又很冷静,冷得像一块冰,没有任何冲动,甚至大多数时间,这个人的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,完全处于一种无念无想的状态。
院长松了一口气,他没看过那些记忆,自然不知道尼斯所说的凶残和暴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。
"没关系,过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的。武者之魂大部分来自骑士,那些人最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,对我们来说,难免会感觉凶残和暴�一些。"
格罗里尔院长安慰道,突然,他又问道:"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很强吗?"
尼斯皱着眉头想了想,然后摇了摇头:"应该不是最强的那种,在记忆碎片里有好几段被追杀的场面,那些追杀者都是非常恐怖的家伙。"
院长更是松了口气,植入的武者之魂愈强大,出问题的机率也愈高。一个经常被追杀的家伙,怎么看,都不像是强者。
格罗里尔院长当然不会知道,植入尼斯意识之中的武者之魂,活着的时候或许不是当世的最强者,却是一个能够止小儿啼哭的可怕人物,他杀的人比当时其他的强者加起来还多。更恐怖的是,除了极少数的顶尖人物,其他人在他面前全都一刀即死。
"这个人是在和谁作战?"
院长最后问道,他要确认这一点。
从宗教裁判所出来的武者之魂,来历往往也有问题,很多是死在宗教裁判所里面的人留下的。
"最多的是撒拉森人,还有一些带着牛角盔、穿着鱼鳞甲的野蛮人。"
尼斯的回答让院长彻底放下心。
"你应该已经知道'战魂复苏'的祈祷文了吧?如果不会的话,我现在就教你。"
格罗里尔院长说道:"不过这是一个中级神术,就算你现在学会了,也用不出来。"
这也是当初蒙德认为尼斯至少要达到中阶之后,才需要考虑武者之魂的原因。
"战魂复苏"可以直接激发体内的武者之魂,让一个牧师瞬间化身为强力的战士。
虽然激发之后,实力不可能达到原来那些武者的强横程度,不过和一般的骑士比起来,却已经厉害许多。要知道,能够留下武者之魂的人全都是顶级的强者,只要发挥出他们的一成实力,就已经很恐怖了。
"我打算把这些东西转化成自己的能力。"
尼斯早就想好了,武者之魂和智慧启蒙是差不多的东西。
他会有这样的想法,是因为他的身上有墨丘利赐予的天赋,武者之魂对他来说,仅仅只是一种指引,告诉他怎么做才能变得强大,而不是作为武器直接使用。
"有志气,我看好你。"
院长顿时高兴起来,他并不在乎尼斯的志气,他高兴的是出问题的机率会小很多。
意识吞噬全都发生在使用"战魂复苏"战斗的时候,只把武者之魂当做智慧启蒙来用的话,绝对不会出问题。
从教堂里面出来,尼斯抬头看了看天色,天已经亮了,太阳却还没有升起。
他感觉到肚子似乎有些饿了,需要找点东西吃,食堂里面有黑面包,不过那玩意儿他绝对不会去碰。
尼斯摸了摸腰际的飞刀,他朝着四周的群山张望着,心里琢磨要去哪里狩猎?
虽然现在他有钱了,想吃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,不过他已经习惯每天狩猎。狩猎对于他来说,既是一种修炼,也是一种娱乐,更何况,他也想知道武者之魂里面的那些东西,是不是有用?
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羽毛,尼斯念起咒语,羽毛化为一片虚影,那是一双翅膀的影子,这个虚影消失在他的体内,他感觉到身体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。
沿着那窄小的台阶,尼斯飞快地跑到悬崖顶上。
隐修院建造在南面,北面的山坡没有那么陆峭,不过斜度也在六、七十度之间,只有一条蜿蜒盘旋于山岭间的小路稍微平缓一些。
换成以前的他,不走那条小路的话绝对会摔个半死,哪怕身上加持了"轻灵术"结果也是一样。但是此刻,他却飞身纵了出去,两只脚飞快在山壁上轻轻点着,一开始还显得有些生涩,身体也有些歪斜,渐渐地,他变得熟练起来,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飞鸟似的,紧贴着山壁飞掠而行,片刻间就翻过几座山岭。
尼斯一个转折,方向从倾斜落下变成平行横移,一下子掠上树梢。
山里树木茂密,他在树枝之间飞纵跳跃,就像是在平地上奔跑一般。
他的脑袋就像装在弹簧上一样,总是晃动不停,随着脑袋的晃动,他的眼睛四面八方地扫视着。这是从武者之魂中传承的能力,随时观察四周的动静,不让自己有看不见的死角,尼斯不知不觉中已经学会了这招。
至于其他的本领,以他现在的实力,根本就没办法施展出来。
在凌乱的记忆碎片里,他看到那个人轻轻一纵就是七、八公尺远,闪躲的速度比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矢还快。更别说那出手必中的暗器技艺,和远达百公尺的惊人射程。
恐怖的是,这样的射程靠的仅仅只是臂力、腕力和指力,这样的精准度靠的也只是眼力,并没有运用任何超自然的力量,完全不同于魔弓手,那个人是纯粹的战士,不会一点神术,同样也不懂魔法。
突然,尼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他的手在腰际一划"咻"的一声,一把飞刀已经射出。
手腕轻轻一圈,然后往回虚抓了一把,一只兔子被他凌空摄了过来,只见兔子的脖颈上插着那把飞刀。
这不是尼斯常用的柳叶飞刀,这把刀的两侧带着倒勾,所以飞回来时,能把猎物也一起带回来。
在快速的行进中也能够精准地命中目标,这种本事是尼斯以前所没有的。
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,一只兔子足够他吃一天了。
调头朝着山谷而去,他没有走以前的老路,而是找了一片稍微低缓一些的斜坡,直接踩着山壁往上攀登。这同样也是武者之魂残存的记忆里,经常出现的内容。
那个人除了杀戮之外,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,他攀上许多陡峭的山峰,然后从上面跳下去,落下时,那乘风飞翔的感觉似乎令他沉迷,连带着尼斯也有了同样的感觉。
山坡的尽头就是悬崖,底下便是隐修院所在的山谷。
尼斯完全无意识地飞身跳下,等到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时,他已经在半空中了。
尼斯吓出一身冷汗,他觉得自己快疯了,但是在恐惧之外,心头还升起一阵异样的兴奋,他隐约有一种感觉,将来的他要不摔死,要不就会变得和那个人一样。
从树上落下,径直落在自己的树屋边。尼斯刚要进去,就听到百公尺之外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,过了片刻,就看到一股浓烟弥漫开来。
尼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,又是伊斯特搞出来的好事。
过了一会儿,他就看到这个家伙浑身漆黑,身上冒着烟,大声咳嗽着朝这边走来。
自从这个家伙来了之后,山谷间就不时地响起爆炸声,不同的只是爆炸声的强弱和冒出来的烟的颜色,冒黑烟的话,一般来说还比较安全,没什么毒性,就怕是冒绿色或红色的浓烟。
这一次冒的是黑烟。
尼斯没打算去帮伊斯特收拾烂摊子,这个家伙皮粗肉厚,反应也快,自我保护能力很强,怎么炸也炸不死,以前还要担心实验室和里面的实验器材,后来因为炸了几次,这个家伙就在河边造了一间很结实的小土房作为实验室,器材也都换成铁制和石头的,炸坏了也不可惜。
以前他都是白天抄经,不过因为这个蠢蛋,让他连续废掉了五、六篇已经快要抄好的经文后,现在他把抄经的时间挪到傍晚。
也幸好现在有钱了,用不着在乎那些报废的纸张,换成以前的他,这样的失败率恐怕早就让他破产了。
"没少什么零件吧?"
尼斯用调侃的语气问道。
"没事,只是要洗个澡,然后换件衣服。"
伊斯特并不在意尼斯的调侃。
"怎么?不打算继续制造爆炸了?"
尼斯有些意外,以往这个家伙总是会等烟雾散去之后,立刻进行下一个实验,反正迟早还是会爆炸,洗澡、换衣服根本就是白费工夫。
说实话,对于伊斯特这样特殊的天赋,山谷里面的人全都很无语。像他这样的,绝对和天才一样,都属于比例极少、万中挑一的人物。
"今天就算了,我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。"
伊斯特甩了一下头发,满脸漆黑的他居然还在那里耍帅,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。
"有的是时间,就算下午去镇上也来得及。"
尼斯说道,今天是星期天,他和伊斯特自然要回修道院。
"我打算早一点去镇上。"
伊斯特其实是被连绩不断的失败弄得有些灰心丧气。
昨天晚上他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弃了?
尼斯看出他的心思,叹了口气说道:"我担心你有朝一日把自己炸成碎片。"
听到尼斯这样一说,伊斯特垂下脑袋。
他原本以为只是学一些炼金术的基础,不需要研究得太深入,也不用接触那些和魔法有关的东西,应该不会很难,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这样。
看到伊斯特颓然的模样,尼斯有些过意不去,想了片刻,他突然有了主意。
"实在不行,你就研究一下机械吧!"
尼斯本来想自己学的,不过他的事情实在太多,既要提升自己的实力,又要抄经,还要研究炼金术和学习魔法,实在很难挤出更多的时间。
伊斯特犹豫了一下。
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,看到的东西绝对不少。那些隐修士对机械的运用,同样也被他看在眼里,这里并非只有用来打造锁链甲的机械,他还看到了新式的水车,和用水车带动的轧棉机、纺纱机、织布机。除此之外,他还看到过没有试验完成的新式犁和镰刀机。
机械也是一门很有前途的学问,不过,和熬制细白砂糖所获得的暴利比起来,这些东西的价值肯定小得多。这让他感觉十分郁闷。
"对了,你怎么不再继续研究炼金术?是嫌我占了实验室?"
伊斯特突然想起,自从他来这里之后,尼斯几乎没有进过实验室。
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,他自然把希望寄托在尼斯身上,他们是同一个团体,任何一个人的成就都能够让其他人受益。
就像这一次,提炼细白砂糖的技术是尼斯发现的,顶多再加上路克,那家伙帮过一点忙。结果却是五个人各占一份,尼斯和路克只是象征性地多拿了一些。
"用不着,在港口的那段日子,我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,那些基础的东西比如看火候、监测浓度之类的技巧,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。炼金术除了技巧之外,就只不过是一些配方,比较常用的配方,我手里都有。"
尼斯并没有客气,他替自己制订的计划,原本就是掌握一些基础的炼金术,能够自己炼制一些常用的药剂,现在他在动手方面已经不成问题,需要增加的只是理论知识。
"你也太没进取心了吧!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天赋。"
伊斯特嘟囔起来,他就是这个性格,什么都要抱怨两句。
尼斯不想听这个家伙嘟囔,所以反问道:"你练武的天赋也不错,为什么专修剑术?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?基础的东西多学一些没有关系,但是专精下去,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,我现在没时间,等到以后有空了再说。"
尼斯当然不会告诉别人,只要是对提升实力没有帮助的事,哪怕他再有天赋,也不会花太多精力在上面。
伊斯特先是满脸惊讶,然后嘴角开始抽搐,整个脸变得异常古怪。
他没有想到尼斯竟是这样看他。他选择专修剑术,不是什么远见卓识,而是因为剑术最帅,他一直都认为,像他这样美型的男人,除了剑,其他的武器全都配不上他。
"洗完澡,换过衣服,我就打算去修道院那边了,你要一起走吗?"
伊斯特连忙转移话题,他怕继续说下去会不小心露馅:"要不然,你仍旧当你的苦行僧。"
他指的苦行僧,自然是去圣地之前,尼斯两个月没赴星期天晚上的约会一事。
当初他、路克、梅特洛和帕尔姆都猜测,有可能是他们的恶作剧奏效了,尼斯真的按照书上写的那样内服外敷,并且做各种练习,那里面有好几种秘诀,都必须持续两个月才能产生效果。
不过后来在船上时,他们都从那两个混血儿侍女那里得知,尼斯的老二非常雄壮,别说能够把帕尔姆这个曾经的笑料比下去,连在这方面都一直非常自傲的他也显得相形见拙。这才放弃了那种猜测。
"走,当然走。"
尼斯立刻回答道,他也有些迫不及待。
他已经快半年没有见那个神秘女人了,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对方已经忘了他,或者已经另有新欢。
趁着伊斯特去洗澡,尼斯钻进树屋,出来的时候,他的腰间多了一条很宽的腰带,这就是他回隐修院的路上,灵光一闪想到的兵刃。
腰带实际上是剑鞘,里面插着一把软剑。
这把剑是用两条很薄的钢片蛇形缠绕,夹住中间一片同样薄的软钢,再经过反复地锻打而成。整把剑就像是一根软面条,不附着魔法的话,刺出去一点威力都没有,不过挥舞起来,那锋利的剑刃还是很可怕的。
一旦附上魔法,剑身变得笔直,就像是一把四尺多长的细剑,轻盈而又锋利,却不容易被折断。
身上带着这样一把剑,再加上三十把飞刀,别说狼群了,就算遇上熊,他也不会害怕。
准备好东西,尼斯吟诵着祈祷文,他替自己加持了几个神术,一股热流在他的两条腿上流转着。
刚才在树枝跳跃,需要的是轻灵和快疾,而长途跋涉需要的则是沉稳和耐力。
前者需要改变重量,那是魔法擅长的领域,后者和生命能量有关,正是神术的范畴。
从隐修院到修道院这条路,他已经来回许多次了,第一次是和路克同行,那次他走得上气不接下气,但是现在,同样的山路、同样的长度,却仿佛是信步闲逛一般。
不过尼斯根本骄傲不起来,伊斯特没有使用任何神术也和信步闲逛似的,他加持了那么多神术,居然只是和伊斯特的速度差不多。
两个人一路疾赶,进入阿德蒙特时,太阳刚刚升到房顶,也就八、九点左右。
星期天的阿德蒙特显得十分热闹,一进镇里,尼斯就感觉到人气扑面。
"人好像比往常多了很多。"
尼斯看了看左右,不太肯定地说道。
"很正常,现在是秋季了嘛!这些人很多是来这里打短工的,这里的农田需要收割,收下来之后还要打谷子,然后要磨成面粉,有一大堆事要做,再多的人都不够用,明年春天播种的时候也会这样热闹。"
伊斯特在这里待得久了,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"对了,等到收割季节快要结束的时候,会更加热闹。"
他又加了一句。
"是集市?"
尼斯的老家也是一、座小镇,秋收之后大家的手里都比较宽裕,自然会想花掉一些,所以集市自然而然地出现了。在他们那里,秋收之后的集市会持续半个月。
"以前我们总是会趁这个机会赚上一笔……"
伊斯特没有说下去,显然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乎了。
"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们,上个星期我们回来时,我向修道院申请了下层服事,现在应该有答覆了。"
尼斯说道。
"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?"
伊斯特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,不能和路克比,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,是真正把尼斯当成了自己人。
"我打算建一座教堂,建造的时间不能太长,但是要有点规模,至少要能够震慑人心。"
尼斯说出自己的目的。
伊斯特顿时明白,当初他帮忙设计房子的那点本事,肯定是让这个家伙看中了,所以现在又想让他帮忙。
"难道你也打算用柳条编一座教堂?你不怕宗教裁判所的人找你麻烦?"
伊斯特调侃道。
这样说其实有些夸张,宗教裁判所的人再空闲,也不会来管这种事,不过用柳条编的东西,不管怎么说,都和恢弘雄伟搭不上任何关系。
"房顶就用柳条编,需要加强的地方用木头,立柱和墙壁全都用木头搭,只要外面看不出来不就可以了?外面裹上砂浆,里面抹上一层石灰……"
尼斯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,现在的他愈来愈像是一个教会的人,都已经学会做表面文章了。
"这样的东西就算建起来,用不了十几年肯定会坍塌,更别说是着火什么的了。"
伊斯特�警告道。
"我会在那种地方待十几年吗?到时候,塌了就塌了,教堂倒塌得还少吗?"
尼斯根本不以为然。
他的话也确实没错,这年头,不时地就会听到某座教堂倒塌的消息。
教堂就是为了恢弘气派,所以拼命造得很高,为了显示神的光辉,光线又要充足,也就是说,需要开很多窗户,这样建造出来的东西,不倒塌才有鬼。
至于有多少建造者是和尼斯一样的打算?那更是只有天知道,反正,尼斯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。
夜渐渐深了,尼斯早早在那间房间里面等候着。
房间倒也干净,显然有人负责打扫这里,连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成秋季用的。
窗口则多了一条厚棉布窗帘,因为没有玻璃,所以不得不用窗帘挡风,要不然寒风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面钻进来,会很冷的。
躺在床上,尼斯数着时间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已经不再做晚祷了。
他祈祷,原本就是为了获取圣力,所以尽管祈祷得很勤快,却不像其他的牧师那样遵循固定的时间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面的脚步声开始响起,尼斯的心立刻提了起来。
他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样?是和第一次一样早早地到来?还是和第二次一样快结束了才到?或者是像最后一次那样,只有一封让他感觉到十分失落的信?
一阵轻细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。
尼斯从床上跳了起来,他也不管是不是那个女人,一把就拉开房门。
仍旧是那件大斗篷,仍旧像以前那样连脸都紧紧地遮起来,站在门口的,果然是尼斯期盼的那个神秘女郎。
她如同一阵风似的闪进了房间。
尼斯反手将门锁上。
虽然心中火热,但他记取了前两次的教训,圣地之行也让他成熟了许多,更让他有了自信。
他走上前去,温文尔雅地帮那个女人脱下斗篷,然后搂住那纤细的腰肢,在床边坐下。
"我本来还担心你不会来。"
尼斯轻声说道。
那个女人没有回答,这是一个让她不想提起的问题,所以她转移了话题:"你看上去变了很多,真是让人意外,没有想到去一次圣地,居然能够让人这么快成熟起来。"
她突然轻声一笑:"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经历,现在我们那边也在流传你们的故事,你那四个同伴很懂得怎么炫耀自己。"
尼斯听不出这番话到底是赞赏还是嘲讽?好像两种感觉都有一些。
"如果你是我们,你会怎么做?"
所以他干脆直接发问。
让他意外的是,这一次他没有得到回答,而是一张软软的嘴唇贴了上来。
一阵让他快要窒息的接吻之后,他听到那个女人用呢喃之声说道:"你以前总是太急色,这一次却又太不急了,你难道不知道吗?后者比前者更没�礼貌,因为这很容易让我误会,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吸引力。"
那个女人一撩长裙,跪坐在尼斯的身上,腰弯着,臀部微微翘起,姿态仍旧是那样充满诱惑。
尼斯颇为无语,不过这也让他想起当初路克安慰他的话:"或许冷淡一段时间,她反而会变得在意起来。"
他突然感觉到,追女人和钓鱼倒是有几分相似,鱼一旦上钩,绝对不能急着提竿,也不能将鱼竿抽得太紧,必须一会儿放松、一会儿收紧。
两个人口舌相接,尼斯品尝着那灵活的香舌,感受着那一丝津甜,他的手也没闲着,一只手搭在娇嫩的玉�乳之上,另外一只手则在那个女人的腰肢上画着圈,不时还会往下滑去。
吸取了之前的教训,他现在一点都不急,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。再说,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理论知识,路克给他的那本书里,有很多关于调情的内容,那里面可没有陷阱。
抚着腰肢的那只手,游走的轨迹毫无规则,不时会掠过那些要害部位,但是他绝对不会停留太多时间,总是一沾即走。他知道,女人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显得若即若离,对于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则充满期待。
果然,他这样蜻蜓点水般地逗弄着,那个女人很快变得主动起来,她的身体已经做出暗示,紧贴过来,用小腹蹭了他两下。
尼斯仍旧装作没有感觉,依然沉浸于他的钓鱼游戏。
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,她用尖利的指甲轻轻在尼斯的老二上划了一下,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,她绝对不可能做得更出格。
尼斯这一次没办法装傻了,他站了起来,解开皮带,他的老二早已经胀得厉害,现在总算是得到解脱,一下子跳了出来,在那里轻轻地晃荡着。
那个女人吃了一惊,她伸出两根手指,先是量了一下那东西的粗细,然后又量了量长度。
"你把我吓了一跳。"
她苦笑着在尼斯的面前转来转去,此刻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害怕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容纳下这么粗这么长的东西?
不知道这东西进入她的身体会有怎样的结果?
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次,那时候好像就是这种感觉。
但是此刻,除了害怕,她还多了一丝期待。
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,她知道性爱的滋味,知道其中的美妙,更知道,那根东西愈大,能够给她带来的快乐也愈多。好半天之后,她终于做出决定。
"你不许动,一切都由我来控制。"
那个女人最后还是不想放弃,不过她也防着尼斯使坏,用异常严厉的声音警告道:"如果你动了的话,我保证……以后再也不来了。"
"我保证不动。"
尼斯把手往脑袋后面一放,仰天躺了下来。
那个女人很温柔地帮尼斯把裤子脱下来,放在旁边的搁板上,又帮他把袍子脱下,只剩下一件衬衫。然后她站在那里,过了片刻,就看到她将一堆内衣放在搁板上,不过她的身上仍旧穿着那条长裙,头上也仍旧戴着纱巾。
她跨上床,两条腿分开着跪在尼斯的身上。
"不许动。"
她再一次警告道。
一边说着,她一边把身体往下压了压,两腿之间的美妙之处在尼斯那根大东西上蹭了蹭。
虽然没有真的销魂,两个人却同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刺激。
两个人底下都光溜溜的,尼斯还好,那个女人就有些特别了,而且她的那里非常柔软,也非常丰满,这是成熟�女人的证明。
尼斯静静地品味着其中的不同。
随从莎尔拉的身体同样也很成熟,而且还充满青春活力,但是那味道就是不同。
和莎尔拉做�爱,只有纯粹的性刺激,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下面。但是此刻,他却觉得心灵在震颤,虽然还没有真正开始做,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已经遍及全身。
又过了片刻,他感觉到他的老二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,那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扣住他的龟�头冠,手腕轻缓地转动了起来。
这一招,莎尔拉和莉莉丝也都用过。
虽然手法完全一样,高明的程度也差不多,不过感觉却完全不同。
莎尔拉最用力,她的手总是一收一紧,刺激的程度是那样强烈,就像是一团热情的火焰,可以把一切都烧熔。
莉莉丝则像一个调皮的精灵,用的力气时大时小,动作也时快时慢,还会有指甲刮、牙齿咬之类的小动作,和她做�爱,总是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花样。
而这个女人又不一样,她的手势很软、很轻柔,好像不是有意给予他刺激,而是为了让他感觉舒服。被她这么一套弄,就觉得浑身懒洋洋的,心里也麻酥酥的。
尼斯惬意地伸了伸懒腰,鼻子里面发出舒服的哼哼声。
就在这个时候,他感觉龟�头碰触到两片软绵绵的东西,那里有些滑溜溜的,里面是一个更软的漩涡口。
"嗯……"
那个女人发出了一声轻细的呻吟,尼斯那根大东西只是停在洞口,就已经让她感觉很刺激了,那东西微微地跳动着,喷吐出的阳刚之气冲得她身体一阵紧缩。
让自己稍微喘息了一下,她缓缓地坐上去。
一开始微微有些痛楚,她知道,这是因为她很久没有被男人碰过,同样也是因为那根东西太大了。
痛楚渐渐变成酸胀,很快又变成强烈的快�感。
她只坐下去三分之一,就不得不停下来,那根东西不只是粗,而且火烫,这样的热度所带来的刺激感,绝对是她以前没有承受过的。
她感觉一股热流从那根插进她身体的东西上传来,在她的腹部四处乱窜,所到之处都催发起一阵欲浪。
突然,那根可恶的东西往里面猛地一顶,她"啊"地叫了起来,身体一下子绷得笔直,但是两条腿却彻底软了,屁股一下子坐在尼斯的身上。
尼斯同样也舒服到极点,他觉得像是掉进无底的泥潭,整个人被吸了进去,正渐渐地往下沉,想要拔起来,却又浑身无力。
他的老二也爽透了,被紧紧地包裹着,像是有三道软箍朝着不同的方向扭转着、蠕动着,在最里面的所在还有一张小嘴,时而轻吮他的龟�头,时而又吸进去一些。
这种美妙的感觉,尼斯在其他女人身上绝对没有品味过。
不过更让尼斯感到兴奋的是,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上呻吟着,而且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,身体微微地发着抖。
莎尔拉和莉莉丝也有过类似的神情,那个时候他感到的只有征服的美妙,甚至更激起他心底那一丝男性的征服欲。但是此刻,他除了征服欲之外,还有深深的怜惜。
尼斯轻轻搂住那个女人。
"你说过不碰我的。"
那个女人有气无力地说道,她的语调里面有着很明显的责怪意味。
尼斯连忙把两只手放开。
"我说的不是这个……刚才在里面,你那东西为什么用力往里面顶?"
那个女人白了尼斯一眼。
可惜隔着纱巾,尼斯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神情。
"不是我,我发誓。"
尼斯两只手举了起来。
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,最后她选择了相信,因为她知道,男人这玩意儿有的时候确实会自己动起来,再说,她也已经感觉那根东西又粗了一圈,撑得她更加受不了。
"就保持这个姿势,现在已经很刺激了,我可不想昏在这里,更不想让人抬出去。"
她在尼斯耳边轻声说道。
"这样很无聊的。"
尼斯嘟囔着。
那个女人轻笑了一声,很体贴地拉着他的两只手,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臀部上:"我知道你喜欢这里,可以摸,但是不许太用力。"
尼斯的手往下一滑,在那个女人后面的小孔上轻轻碰了碰:"这里也可以?"
那个女人像是受了惊吓一样,身体微微一颤,不过她最后没有说话,更没有表示出不满,显然是默认了。
尼斯原本只是开个玩笑,没有想到居然得到允许,这让他的胆子更大了,他的手不但在那个位置轻轻戳了戳,还不停地抚摸着两个人相连的地方。
那个女人被弄得又气又恼,偏偏这是她亲口允许的,想要拒绝也没有力气。再说,她也确实挺喜欢这种感觉。
她从来没有想过,后面那个羞耻的地方被碰触,居然会有这么美妙的感觉,这是一种不同于做�爱的美妙。
突然,她感觉尼斯的手指正一点一点地侵入,她不由夹紧了臀缝。
虽然这样的感觉更加美妙,那怪异的刺激感也更强烈,但是矜持让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,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"不许得寸进尺。"
那个女人用十分严厉的声音再次发出了警告:"我们说一会儿话吧。刚才你不是问我,如果我是你们,会怎么办?我可以告诉你,我会花更多的力气结交那位王子,他远比红衣主教艾玛尔更有价值。"
她打算用一个有趣的话题,吸引这个小男人的注意力。
她的办法产生效果,尼斯皱着眉头说道:"哥伦安特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。"
"这就像做生意,你们的手里没有多少本钱,如果投在大商行,根本连一点涟漪都起不来,你们也别指望得到分红,反倒有可能被商行高层的人吞掉。如果投在小商行就不同了,你们至少可以得到一些发言权,这样一来,你们就有了表现的机会。别看哥伦安特很小很弱,实际上却很安全,要不然不可能存在那么久。"
那个女人知道尼斯对生意比较了解,所以直接举这个例子。
这样的比喻,尼斯果然一听就懂。
"但是,那位王子殿下只是次子。"
他这样说,显然已经是为了理由而找理由。
"你说这话,就证明你们根本没有自己打听过哥伦安特的情况。那个国家的第一继承人、这位王子的哥哥,并不为国王和王后所喜,很多大臣也担心王储的鲁莽和好大喜功,可能会为国家带来威胁。而那位菲利普王子正好相反,他温文尔雅,却颇有手腕,一直住在施蒂利亚家族,就是为了能够得到认可,哪怕他未来不会取代他的哥哥成为哥伦安特国王,也肯定会得到一大片土地和相当数量的人口,让他能够施展手脚。"
似乎怕尼斯不明白,那个女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:"哥伦安特北面有的是土地,只是缺少人手开发。"
闻言,尼斯眼睛为之一亮,他已经明白那位王子殿下为什么对他们如此客气,而且言语之间隐约透露出一丝招揽的意味。
他心里先是一阵狂喜,但是紧接着,又变得疑惑不解起来,这可不是一个修女能够知道的。
教会最擅长的虽然是外交,但那也是男人的工作,女修道院绝对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,修女们就算有一些消息来源,能够知道的也只是谁的东西多长,谁的东西多粗。
难道,此刻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,是一位公主什么的?一想到这里,他更加兴奋起来。
贪慕虚荣、攀附权贵,这也是人之常情,尼斯同样不能免俗。
他的反应立刻被那个女人察觉了,不过那个女人并不知道尼斯兴奋的原因,以为他又不安于现状,所以两腿用力一夹,紧紧箍住尼斯的腰,轻叹了一声说道:"你不许动,想舒服的话,由我来。"
说完这话,她的身体往后退了退,臀部微微抬起,把那根硕大的东西抽了一些出来。
她不敢抽出来太多,幅度太大的话,她可吃不消。
抽出来一小截,她又立刻坐了下去,顶到底的时候,她的臀部微微扭了扭。
那强烈的快�感让两个人同时一阵颤抖。
那个女人停了下来,她必须等这阵快�感过去,要不然的话,她肯定会昏过去。
"这种感觉怎么样?"
那个女人轻笑着问道。
"有比这更美妙的感觉。"
尼斯悄悄地表达他的不满。
"男人总是追求瞬间的辉煌,女人不一样,我们更加现实,所以我们喜欢美好的时光能够尽可能拖得长久,就算没那么强烈,也没关系。"
那个女人说到这里时,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,显然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。
尼斯感觉到那丝异样,他连忙安慰道:"如果你喜欢的只是这种程度的美妙,我绝对可以让你一整天都保持这个状态,可惜,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只有这么一点。"
听到这话,那个女人的心情好了许多,这让她想起一切都已经过去,眼前才是最重要的。
"用不着担心,有机会的。"
说着,她轻轻收紧花径,夹了夹尼斯的那根东西,然后留下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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